第 8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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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3 章
屋內的所有人順勢將視線掃向謝渺。
謝渺抿了抿唇，下意識看了司馬緋一眼，只見她正楞楞地看著自己，顯然也被南嶼方才的發問唬住。
時間靜靜流逝，眾人都在等著一個答案。
謝渺垂下眼睫，拱手作揖，坦然說道：“陛下，臣不能求娶四公主。”
司馬弘瀧眸中暗光一閃，並未生氣，也沒有追問。
司馬葶憤懣地跺了一下腳，恨鐵不成鋼地湊了過來，“表哥！你怎麽這樣……”
司馬辰華拉住了她，擡手抵在唇前示意她噤聲，鳳眸中芳華流轉。
司馬葶被猛地拉住，瞬間洩下一股濁氣，站在一旁幹著急。
司馬緋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小郎君說辭當中的重點。
他說的是‘不能’求娶，不是‘不想’求娶。
她的小郎君雖然出自謝家，卻是庶出血脈，身份地位和嫡系子弟天差地別，但也足夠配得上她這個皇家最不受寵的公主了。
既然如此，還說‘不能’迎娶她，那必定是因為他在顧慮出自嫡系的那個‘謝渺’了！
畢竟她和謝渺之前傳出過那種桃色流言，世人津津樂道……
司馬緋替小郎君想通了借口，擡步走到他的身旁和他並肩面對司馬弘瀧，“父皇，兒臣現在還不想尋駙馬。”
南嶼蒼白的面色此時已經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了，“阿緋……”
司馬緋轉過臉淺淺一笑，“少將軍，我與謝大人之間、不存在什麽合適不合適。”
她這話說的晦澀不明，卻讓南嶼頓感無力。
所以是哪怕不合適，她也並不在意嗎……？
南嶼苦笑出聲，落寞地抱起拳，“四公主的意思，我懂了。”
謝渺也神色覆雜地看著司馬緋的側臉。短短半日，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在人前替自己說話了。不問緣由，不求解釋，只有單純的信任，滿心的維護……
世人捧他、慕他，大多因為他的皮囊、才學、聲名、家世。
眼前的這個傻姑娘，明明什麽都不記得了，和他相處的記憶也不過才半天，為何如此待他？就像……就像真心關切著他這個人一般。
自從父親和兄長去世、母親瘋癥後，這還是除了常隨他們外第一次有人如此待自己。
雀躍自心尖蔓延……
謝渺垂下頭來，試圖掩飾眸中悄然化開的寒泉和抑制不住微微揚起的唇角。
司馬弘瀧將眼前幾人的互動看在眼中，輕咳了一聲，“既如此，朕今日便當沒聽過少將軍的求娶之言，謝愛卿也不必解釋那麽多。”
司馬辰華適時接過話茬，“時辰不早了，咱們去用膳吧。”
司馬葶對事情的結果非常不滿意，努了努嘴，嘟囔道：“這就完了？”表哥……表哥他就是個膽小鬼！哼！
司馬弘瀧頷首，“辰華，你先帶著他們過去吧。”他轉頭看向南嶼，“南少將軍，朕有一事還要吩咐你去辦，你且留下。”
司馬辰華拱起手，“兒臣先行一步。”他一邊攥住司馬葶的手腕一邊眼神示意向不遠處的兩人，“四皇妹，謝大人，請吧。”
很快，廳內只剩下了司馬弘瀧和南嶼兩人。
南嶼抱起拳，恭順地低下頭，“陛下有何吩咐？”
“朕記得你早上說過，你昨夜已修書南大將軍詢問豐州的情況？”
南嶼點了點頭，“家父剛離開都城沒幾日，應該很快便能回信。”
“你父親此次回都城述職，途經豐州，就沒同你說起過什麽？”
意識到陛下此話暗含的意思，南嶼擡起頭，眸中有些駭然，“陛下，家父當時快馬趕路，或許並未在豐州逗留，沒註意到當地的情況……”
南玄振從都城啟程離開前，特意來城郊軍營留了半天，先是和南嶼切磋了會兒身手，爾後又同他促膝長談了很久。
對於這麽多年來為何不讓南嶼入朝領軍職的緣由，南玄振稍微提點了幾句便讓兒子徹底回過味來。
自古武將最忌諱功高蓋主，南嶼之前並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，可南玄振是開國大將軍，是司馬弘瀧最為信任的副手，兩人當年行軍時情同手足，數次同席而眠，哪怕到今天軍中都流傳著當年的佳話。
南嶼雖然隱約察覺過，卻從來沒有正視過一個事實——當今聖上一直都在提防著父親。
他和父親從未在明面上同時離開過都城便是最好的佐證。
陛下剛才的話明顯是在試探著什麽，南嶼不得不驚惶，“陛下，家父常年戍守邊關，不懂鄉下農務，哪怕路過田地也可能看不出異常……”
見他這麽著急解釋，司馬弘瀧輕輕按下了南嶼抱起的拳頭，“你不必這麽緊張，朕只是隨口問問罷了。”
南嶼將手置於身子兩側，“陛下可需臣再給家父寫封信補充些什麽？”
“不用。”
南嶼恭順地垂下眼眸。
司馬弘瀧話鋒一轉，“不過，朕另有一事要吩咐你去辦。”
“請陛下吩咐，臣定當竭盡所能。”
司馬弘瀧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你陪著緋兒去豐州走一趟吧。”
南嶼聞言一驚，“四公主要去豐州？”
司馬弘瀧鄭重地點了一下頭，“辰華也會一同前往，朕要你去全程協助，護衛好他們二人的安危。”
南嶼面露難色：“……”
見他沒有立馬作答，司馬弘瀧微微橫起劍眉，“怎麽？你不願去？”
南嶼再次抱起拳，“家父已經啟程前往邊境，陛下此時讓臣離開都城，恐有不妥……”陛下要是借由此事去向他的父親秋後算賬……
“你方才不是下定決心要當朕的乘龍快婿嗎？朕還想著就此相信你能全力護衛好緋兒，直至將她平安送回都城……”司馬弘瀧冷哼一聲，“顧慮得倒挺多！朕還以為你聽聞此事只來得及擔憂緋兒的安危，除了一口應下外不會說別的。”
“……”南嶼答不出話來，硬著頭皮保持著抱拳的動作。
司馬弘瀧睨著他，“你放心，朕會派暗部同往，沒有什麽不妥。”
南嶼擡起頭，疑惑道：“陛下的意思是……？”
司馬弘瀧從懷裏取出了一塊令牌，“朕的暗部與你同去，此行任由你差遣，他們隨時會向朕傳報豐州的近況。”
暗部是派給南嶼的，也是監視南嶼的，他不用再有那些莫須有的顧慮。
“離開前安排好你的人手對春昭園做好巡防，南少將軍一直在春昭園護衛朕於此休養的四公主。”
“其他的……”司馬弘瀧擡起鷹眸，“朕一概不知。”
南嶼接過令牌，“臣領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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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內的所有人順勢將視線掃向謝渺。
謝渺抿了抿唇，下意識看了司馬緋一眼，只見她正楞楞地看著自己，顯然也被南嶼方才的發問唬住。
時間靜靜流逝，眾人都在等著一個答案。
謝渺垂下眼睫，拱手作揖，坦然說道：“陛下，臣不能求娶四公主。”
司馬弘瀧眸中暗光一閃，並未生氣，也沒有追問。
司馬葶憤懣地跺了一下腳，恨鐵不成鋼地湊了過來，“表哥！你怎麽這樣……”
司馬辰華拉住了她，擡手抵在唇前示意她噤聲，鳳眸中芳華流轉。
司馬葶被猛地拉住，瞬間洩下一股濁氣，站在一旁幹著急。
司馬緋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小郎君說辭當中的重點。
他說的是‘不能’求娶，不是‘不想’求娶。
她的小郎君雖然出自謝家，卻是庶出血脈，身份地位和嫡系子弟天差地別，但也足夠配得上她這個皇家最不受寵的公主了。
既然如此，還說‘不能’迎娶她，那必定是因為他在顧慮出自嫡系的那個‘謝渺’了！
畢竟她和謝渺之前傳出過那種桃色流言，世人津津樂道……
司馬緋替小郎君想通了借口，擡步走到他的身旁和他並肩面對司馬弘瀧，“父皇，兒臣現在還不想尋駙馬。”
南嶼蒼白的面色此時已經難看得不能再難看了，“阿緋……”
司馬緋轉過臉淺淺一笑，“少將軍，我與謝大人之間、不存在什麽合適不合適。”
她這話說的晦澀不明，卻讓南嶼頓感無力。
所以是哪怕不合適，她也並不在意嗎……？
南嶼苦笑出聲，落寞地抱起拳，“四公主的意思，我懂了。”
謝渺也神色覆雜地看著司馬緋的側臉。短短半日，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在人前替自己說話了。不問緣由，不求解釋，只有單純的信任，滿心的維護……
世人捧他、慕他，大多因為他的皮囊、才學、聲名、家世。
眼前的這個傻姑娘，明明什麽都不記得了，和他相處的記憶也不過才半天，為何如此待他？就像……就像真心關切著他這個人一般。
自從父親和兄長去世、母親瘋癥後，這還是除了常隨他們外第一次有人如此待自己。
雀躍自心尖蔓延……
謝渺垂下頭來，試圖掩飾眸中悄然化開的寒泉和抑制不住微微揚起的唇角。
司馬弘瀧將眼前幾人的互動看在眼中，輕咳了一聲，“既如此，朕今日便當沒聽過少將軍的求娶之言，謝愛卿也不必解釋那麽多。”
司馬辰華適時接過話茬，“時辰不早了，咱們去用膳吧。”
司馬葶對事情的結果非常不滿意，努了努嘴，嘟囔道：“這就完了？”表哥……表哥他就是個膽小鬼！哼！
司馬弘瀧頷首，“辰華，你先帶著他們過去吧。”他轉頭看向南嶼，“南少將軍，朕有一事還要吩咐你去辦，你且留下。”
司馬辰華拱起手，“兒臣先行一步。”他一邊攥住司馬葶的手腕一邊眼神示意向不遠處的兩人，“四皇妹，謝大人，請吧。”
很快，廳內只剩下了司馬弘瀧和南嶼兩人。
南嶼抱起拳，恭順地低下頭，“陛下有何吩咐？”
“朕記得你早上說過，你昨夜已修書南大將軍詢問豐州的情況？”
南嶼點了點頭，“家父剛離開都城沒幾日，應該很快便能回信。”
“你父親此次回都城述職，途經豐州，就沒同你說起過什麽？”
意識到陛下此話暗含的意思，南嶼擡起頭，眸中有些駭然，“陛下，家父當時快馬趕路，或許並未在豐州逗留，沒註意到當地的情況……”
南玄振從都城啟程離開前，特意來城郊軍營留了半天，先是和南嶼切磋了會兒身手，爾後又同他促膝長談了很久。
對於這麽多年來為何不讓南嶼入朝領軍職的緣由，南玄振稍微提點了幾句便讓兒子徹底回過味來。
自古武將最忌諱功高蓋主，南嶼之前並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，可南玄振是開國大將軍，是司馬弘瀧最為信任的副手，兩人當年行軍時情同手足，數次同席而眠，哪怕到今天軍中都流傳著當年的佳話。
南嶼雖然隱約察覺過，卻從來沒有正視過一個事實——當今聖上一直都在提防著父親。
他和父親從未在明面上同時離開過都城便是最好的佐證。
陛下剛才的話明顯是在試探著什麽，南嶼不得不驚惶，“陛下，家父常年戍守邊關，不懂鄉下農務，哪怕路過田地也可能看不出異常……”
見他這麽著急解釋，司馬弘瀧輕輕按下了南嶼抱起的拳頭，“你不必這麽緊張，朕只是隨口問問罷了。”
南嶼將手置於身子兩側，“陛下可需臣再給家父寫封信補充些什麽？”
“不用。”
南嶼恭順地垂下眼眸。
司馬弘瀧話鋒一轉，“不過，朕另有一事要吩咐你去辦。”
“請陛下吩咐，臣定當竭盡所能。”
司馬弘瀧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你陪著緋兒去豐州走一趟吧。”
南嶼聞言一驚，“四公主要去豐州？”
司馬弘瀧鄭重地點了一下頭，“辰華也會一同前往，朕要你去全程協助，護衛好他們二人的安危。”
南嶼面露難色：“……”
見他沒有立馬作答，司馬弘瀧微微橫起劍眉，“怎麽？你不願去？”
南嶼再次抱起拳，“家父已經啟程前往邊境，陛下此時讓臣離開都城，恐有不妥……”陛下要是借由此事去向他的父親秋後算賬……
“你方才不是下定決心要當朕的乘龍快婿嗎？朕還想著就此相信你能全力護衛好緋兒，直至將她平安送回都城……”司馬弘瀧冷哼一聲，“顧慮得倒挺多！朕還以為你聽聞此事只來得及擔憂緋兒的安危，除了一口應下外不會說別的。”
“……”南嶼答不出話來，硬著頭皮保持著抱拳的動作。
司馬弘瀧睨著他，“你放心，朕會派暗部同往，沒有什麽不妥。”
南嶼擡起頭，疑惑道：“陛下的意思是……？”
司馬弘瀧從懷裏取出了一塊令牌，“朕的暗部與你同去，此行任由你差遣，他們隨時會向朕傳報豐州的近況。”
暗部是派給南嶼的，也是監視南嶼的，他不用再有那些莫須有的顧慮。
“離開前安排好你的人手對春昭園做好巡防，南少將軍一直在春昭園護衛朕於此休養的四公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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